“没有人知道,当他打开一扇门时,会有什么在等待着。”
当身边是最熟悉的事物,面前竖立一扇陌生的门,是选择推开门、在门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还是选择等待门被推开,这或许真的很难选择。已经是截止日的最后一天,星月低垂,站在这扇未知的“门”前,只能看到从门缝中透出的一丁点光,而当我抓住门把手,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我想这扇门,我要去推开。在这个经历疫情又重焕生机的2021年中,很荣幸我的第一份工作能够成为一名禁毒社工。
在推开这扇门之前,禁毒对我来说是什么?是在微博上不时能看见的“这一次他的照片没打马赛克”热搜,是《今日说法》节目里哭诉“我知道笑气会让我成瘾,但是我停不下来”的女孩,是电视剧里吸毒者戒断反应发作时的面目狰狞。这些似乎对我来说很遥远,但又不那么远,网络可以将很多距离拉近,那么多缉毒警在抵抗疫情驻守边境、在最黑暗的地方战斗,他们的牺牲不会平静,但是总能看到有吸毒艺人想要复出,也会看到有人混在其中暗地宣传国外“大麻合法化”的好。曾经的我和网络上的大多数人一样,认为不仅仅是贩毒、运毒者,吸毒者同样也要付出代价,凭什么他们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是受害者。
但如果吸毒者不是自愿、又或者他们敢于承担自己的错误,想要对过去吸毒的自己说再见呢,也要否定他们吗?成为禁毒社工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在第一次面对吸毒人员之前,我也有过紧张与害怕,担心他们因为吸毒的原因身形佝偻面目憔悴,也害怕会他们会有攻击性举动。但从第一次与服务对象见面,到逐渐深入的交流,我对吸毒人员也逐渐改观。每个人都可能被形形色色的标签定义,但是揭下吸毒人员的标签,他们又只是普普通通的,会对生活产生热爱、会努力生活的人。他们虽然年龄不同经历迥异,但都能坦然面对自己吸毒的过去,都有想要将自己翻篇,重新面对生活的决心。
对象小周是我正式开展工作后帮教的第一名吸毒人员。初见是夏天,鸭舌帽和墨镜全副武装的他把自己的脸隐在阴影里。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很陌生,但从前任社工老师的访谈中,我能看出他对音乐的执着,于是从音乐开始,乐曲风格、表现形式,他侃侃而谈。后来,我与他添加了微信,他便给我推了一首来自著名乐队的《枯萎绽放》,对我说:“这首歌不错,可以听听。”歌词表现希望热烈似火而燃,静待重新绽放,我能看出已经做了多年乐队人的小周对于未来所怀有的信仰与希望。再见面时,小周也愿意与我坐下聊聊他的乐队,十年的乐队经历,让小周对音乐投入更多的情感,闲暇时也会练练贝斯,感受节奏在指尖迸发。小周说,当初接触毒品是误入歧途,心里也清楚戒毒的重要性。在戒断毒瘾的路上,是音乐在陪伴自己。但这一路上,也不仅有音乐,还有各地的听友、同好,与支持自己的家人。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推开“音乐”的这扇门,小周说还是因为兴趣而相聚,大家都选择了音乐,觉得音乐可以引发共鸣。也经过多年的磨合,成员们不断找寻着自己热爱的音乐,也逐渐打响了名声,不时会收到来自各地的演出邀约。“我不愿遗憾中醒来,让期待变空白”,这句歌词也许正是小周的心境,在小周的身上,可以看到小周的爱与梦。
当门关闭时,门后的未知令人向往;打开门,门后那未知的东西或许又可以成为你的力量。推开门,可以看到他们的另一面,看到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也希望在即将到来的2022年,我可以帮助更多的对象找到属于他们的“门”,在阳光下不断前行。
徐汇工作站 吴方迎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