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榜样社工小徐一直很喜欢一部电影《流浪猫鲍勃》,故事讲述了一个染上毒瘾的年轻人在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后,从猫的身上感受到了爱与责任,让他重燃了对生命的渴望。彼此互帮互助,一起改变命运的故事。
当时坐在电影院里的社工小徐不曾想到,多年以后,他自己的帮扶历程中也出现了一位因宠物带来的温情暖意而不断坚定戒毒信念且积极重建生活的服务对象。
故事要从今年年初说起,那时服务对象小明出强制隔离戒毒所,此后,徐社工用他的真诚与专业为举目无亲的小明提供了最热忱的情感支持,逐步建立起了坚实的专业关系。而其实,早在小明出所前的几个月里,社工就多次通过书信的方式与所内的小明进行联络。小明饱蘸忧思的字里行间有泪痕有伤悲,他的父亲在此期间去世,社工读到了文字背后隐藏的深层渴望,那就是对人、事、物之间情感联结的渴望。在密密麻麻的书信文字中,社工还注意到了一个出现频次较多的名字——“阿黄”。
小明幼年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后杳无音讯,父亲也在小明强隔戒毒期间因病亡故。小明临入所之前,父亲还健在,他嘱托过父亲一件事,希望父亲能够帮他照顾好他的爱犬“阿黄”。
阿黄是一只普通的土狗,浑身发色土黄,但这只小狗是小徐情感的寄托,尤其是在父亲病逝后,出所之后的小明对阿黄比之从前更是爱怜百倍,就连找工作也得考虑不能离家太远的地方,就是生怕离得太远而对阿黄照顾不周。
在小明出所后,社工及时链接资源,为小明申领了最低生活保障。询问了解小明的就业意愿与过往工作经验,一起探讨分析了目前的就业现状。在谈话中,小明反复表示,自己要照顾阿黄,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上班。去市区更是行不通,因为每天起早贪黑再除去睡觉时间,与阿黄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社工从谈话中深感小明对他的宠物狗有一种依恋的情感,这或许是对已故父亲的深重思念,也是他尚未做好勇敢面对新生活的一种暂时退避。
那时社工第一次走进小明空荡荡暗沉沉的居室时,小明正在为阿黄喂食。小明带着不无悲伤的语气说:“我现在的亲人只剩下这只小狗了,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其实,社工了解到,早在小明处于戒毒所且父亲病故后的那段时间,父亲的后事以及阿黄的照料都是由父亲生前的一位朋友相助。
社工引导着小明,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他。此时,社工心里也浮现出了他多年前看过的那部电影,他相信那只被小明倾注了所有思念与情感的小黄可以成为小明走上重生之路的一个关键支撑点。社工回想起小明在书信中向他倾诉的大量文字:小明对于肥胖一直存有恐惧,他不希望自己胖起来;他希望自己的爱犬也能快乐地生活,为了阿黄,他决心要彻底戒除毒瘾;但无亲无故的小明已经身无分文,他需要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挣钱。
其中有一个很微妙的细节扭转了小明原本唉声叹气的情绪,社工当时问小明:“是不是已经很久没遛狗了?”小明听后也怔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趴在家里看似在不断吃食但实质有气无力甚而有些病恹恹的阿黄已经困在这间狭小的居室里已经太久,它需要出去见见阳光,他也需要出去见见阳光。
如果只要走出去,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让自己的爱犬快乐地奔跑起来,这样简单易行又立竿见影的办法,是很能给人一种源源不断的能量的。其实社工觉得自己无非就是顺口提议让小明出去遛遛狗而已,但没想到小明真的那么愉悦地采纳了这一建议。
小明也慢慢地感悟到,其实过度的依恋对于被依恋的人和事也是一种伤害。他原以为自己长时间地陪在阿黄身边就是一种爱,但不曾想这也在间接地伤害着活泼天性的爱犬。
小明后来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出门时,阿黄都会在他的脚边转圈,他起初感到不舍与心疼,但慢慢地,他更期待自己每天下班回家开门后阿黄兴奋地扑向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渐渐感受到,在这人世间永远会有人爱着自己,就像父亲的友人,就像自己的社工,就像曾经被父亲悉心照料过的阿黄,逝去的亲人似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他们不曾离开,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爱着自己。
金山工作站金山卫镇社工点 汪磊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