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的一天,阿柳走出女子监狱的大门。九年,风华正茂的青年步入了中年,女子监狱门口的一排树已经高大成荫。她重新获得了自由,然而病殃殃的身体,未来的路该去哪里?不同于其他人离开监狱时的迫不及待,阿柳走的很慢,一来是若有所思,二来多年的肺病让她喘气困难。
十年前,阿柳因为吸毒贩毒被判有期徒刑。“还好那时被警察抓获,不然我可能就死在毒品上了。”阿柳后来回忆道。多年的吸毒经历,让阿柳的肺部严重受损,最后只得保外就医。简单的十多步路,阿柳走了十分钟,但仍然喘得不行。阿柳没有结婚,单身一人,关押期间朋友几乎都完全断绝来往。
回到社区后,阿柳没有出门,她害怕外面的世界。
社工敲响了她家的门,在询问了基本情况后,社工决定让阿柳参加社区医院的免费体检,评估她的身体情况。然而,阿柳却轻轻地拒绝了。她说“我很痛苦,我不想再折腾了。”夹杂着对生命的无奈,对未来的迷茫。
第二次,社工又上门了,带去一些社区内基本的生活救助政策和一辆轮椅车。“阿柳姐,我知道你走不动路,我向居委借来轮椅车,我推你去体检一下。只有让我知道你身体差到什么程度才能帮你是不是?何况所内的体检不全面……”
看着社工如此热心,阿柳扶着站起身:“我跟你去,不用轮椅车,我能走!”
在社区医院,经过一番身体评估,最后阿柳被诊断为“肺不张”,单侧的肺已经萎缩。几位医生凝重的眼神,让阿柳感到非常难受。“嗨!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
“阿柳姐,有什么病我们正确面对,现在查出病因了,相信我,我们想办法把它看好!即使看不好,也能让你症状缓解点,感觉舒服点,好吗?我们一起尝试!”
阿柳眼眶有点红,她看着社工,过一会才蹦出几个字来:“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这一突如其来的的问题,让社工顿时不知所措。笨拙地解释道“社工……就是这个做工作呀,像你这种情况我们不帮谁帮啊!”
之后,阿柳没有再问话了,但是看上去开心了些。
过了几日,社工得到了“好消息”迫不及待的告诉阿柳。原来,社工委托社区医院医生咨询的肺不张治疗有了反馈。接通电话,阿柳听上去已经和社工很熟,亲热地问候社工,然而社工全然不顾这些,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阿柳姐,我向医生打听过了,我就直说,肺不张不会影响你的寿命,医生说只是人比较难过,因为喘的关系。而且现在治疗肺纤维化已经有药了,叫吡非尼酮,不信你可以查查,和九年前治疗大不同了……我打听过了,医生们说肺科、胸科医院是最好的医院,他们可以改善体征的,你现在应该是最难受的,如果能改善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满意的,而且中药也可以调养……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去看看,你年纪还轻,后半辈子还需要好好安排安排……”
一席话,阿柳感动万分,连声说“好!好!等医保卡可以使用了,我跟你去!我也想外面去看看的。”
未来的路,治疗的路还很长,不仅是治疗阿柳肺不张的路,更在社工治疗她情绪和心理的过程。阿柳或许终不能治,然而,无论结果,让她抬起头,充满信心和期望一步一步走下去,也许这才是社工存在的意义。
自强虹口工作站:张礼烜